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抄家后,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》,由网络作家“烟花易逝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衙役们刚抽出刀来,发现人已经全不见了!除了少了两个包袱,还被人踹的全身疼!顿时好一通骂咧咧。霍家人这边人倒是没怎么受伤,看得出那些流民也不是大恶之徒,只想抢吃的。少了一个包袱,正是装着吃食的那个。这下子,连衙役分的黑窝窝头都没了!老弱病残更是丧气,双目无神,神情麻木,犹如早已失去灵魂的枯朽皮囊。“倒霉透了!怎么流民越来越多!”被桑宁踹了的那个衙役骂,掀开衣服让同伴上药。“娘的!这谁这么阴损,专往老子的腰上踢!嘶嘶——”桑宁:就踢你腰子!省得天天用那双贼眼看人,还想扒她衣服!桑宁这才有空看看大家。霍家加上她,一共十一口。老夫人杨氏,大嫂李玉枝,三嫂,谢雨柔,小姑子霍静雅,霍大郎之子:七岁的霍锦棠,霍二郎之女:两个三岁的双胞胎小女娃。还...
衙役们刚抽出刀来,发现人已经全不见了!
除了少了两个包袱,还被人踹的全身疼!
顿时好一通骂咧咧。
霍家人这边人倒是没怎么受伤,看得出那些流民也不是大恶之徒,只想抢吃的。
少了一个包袱,正是装着吃食的那个。
这下子,连衙役分的黑窝窝头都没了!
老弱病残更是丧气,双目无神,神情麻木,犹如早已失去灵魂的枯朽皮囊。
“倒霉透了!怎么流民越来越多!”
被桑宁踹了的那个衙役骂,掀开衣服让同伴上药。
“娘的!这谁这么阴损,专往老子的腰上踢!嘶嘶——”
桑宁:就踢你腰子!省得天天用那双贼眼看人,还想扒她衣服!
桑宁这才有空看看大家。
霍家加上她,一共十一口。
老夫人杨氏,大嫂李玉枝,三嫂,谢雨柔,小姑子霍静雅,霍大郎之子:七岁的霍锦棠,霍二郎之女:两个三岁的双胞胎小女娃。
还有个从小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表小姐,云水仙。
再就是她的便宜丈夫,霍长安。
十九岁的少年,此刻已经被李玉枝挪到树干上靠着,怔怔的望着天空发呆。
他的眼睛细长,微微向上挑起,是很魅惑的丹凤眼,只是此刻蒙着一层灰。
在桑凝儿不多的记忆碎片中,最深刻的就是两人在御花园时拥抱的那一幕。
少年风姿,勾魂夺魄,眼神不笑也似笑,声音半醉慵懒,直抵人心。
桑宁确定原主是对他动了心的。
因为此刻回忆起来,她的心脏砰砰狠跳了两下。
少年的脸生的精致漂亮,如刀雕玉琢,有棱有角,唇薄鼻挺,标准的美男子骨相。
只是如今,左脸被毁的彻底,犹如上等瓷器摔上了一滩臭泥巴,黑乎乎的血肉外翻,烧焦的边缘还流出黄色脓水。
好阔惜呦!
这应该是被烙铁烫过。
看着就疼。
他的双腿呈现不自然的扭曲,应该是被打断了腰椎,下半身完全是废的,一身囚服,血迹斑斑。
手指甲也被拔了,十指乌黑。
真不知道,那天他是怎么爬到她身上,护着侯府尊严的。
大概是桑宁的目光停留的太久,少年微微转头,灰蒙蒙的眸子看过来。
桑宁的心一颤。
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,此刻却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苍茫。
荒野萋萋,空寂无垠。
曾经潇洒不羁的天之骄子,零落成泥。
桑宁怎么说也是生长在红旗下的德智体三好公民,心本良善,就算是个陌生人,也觉得心疼,何况这人也算护了她。
她友好一笑,嘴刚咧一半,少年已经厌恶的扭了头。
得了,万人嫌。
桑宁窝窝嘴,又看向别处。
“上路上路!天黑之前还要赶到下一个镇上!”
衙役收拾好,拿着鞭子走了过来。
老夫人杨氏赶紧护住两个吓得哆嗦的孙女,其他人或惊吓或麻木的站起。
李玉枝低低的喊了声:“四弟……”
霍长安腰部使不上力,李玉枝扶着他放平,然后将席子上的绳子搭到背上。
这期间,他像个傀儡一般眼睛眨都没眨。
就在衙役耀武扬威挥着鞭子,像驱赶牲畜一般赶人时,云水仙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。
接着就被衙役抽了一鞭子:“瞎叫唤什么!吓老子一跳!”
云水仙的衣服顿时破了一道口子,露出肩头嫩白的肌肤。
衙役的眼神露出一抹狂热的色彩。
云水仙是从小养在霍家的表姑娘,是老夫人妹妹的女儿,原本是等年龄一到就让她嫁给霍长安的,没想到被桑凝儿截了胡。
她不是霍家人,原本是可以摘出去的,可为了霍长安,硬是跟着一起被流放。
她是这里面长的最美,最白的,一路有霍静雅护着,倒是没有挨过一鞭。
今天,这是挨的第一鞭子。
“水仙!”老夫人连忙护住她。
“姨母,姨母,长安哥哥的腿……腿……呕……”云水仙惊恐的指着霍长安的腿,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腿怎么了?
霍长安转了转呆滞的眼珠,盯了云水仙的神色半晌,而后嘴角露出一丝自嘲,直接闭上了眼睛。
连口口声声非他不嫁的表妹,都嫌恶心了啊……
霍家女眷全都面色惨白,惊恐的看着霍长安的腿。
他的腿是受过刑的,有些地方开始腐烂,发出阵阵恶臭。
尽管每天大嫂和老夫人都会给清理,但没有药,没有干净的水,没有大夫刮腐,情况还是一天天恶化。
而现在,因为霍长安没有知觉,又一动不动,腐肉里,竟然生出了蛆虫!
那一条条乳白色的虫子,扭动着肥胖的身体,让一众女眷吓得面无血色,毛骨悚然,又心疼,又感觉恶心的想吐。
也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夫人,强忍着眼里的泪,拿着干瘪的水袋在碎布上倒了一点水,擦洗了一下,又拿一根木钗的尖端去挑。
“老四,忍着些,娘给你清理。”
老夫人说完,心里就是一窒。
幺儿的腿已经没知觉了啊,还忍什么呢!
霍长安终于不再无动于衷,看着老夫人一夜间花白的头发,早已干涸的眼眶蓦然一痛。
“娘……”
别管了,别管了,让儿子就这么去了吧!
他多想这么说。
可是看着凄惶无依的一众女眷,却又不敢就此闭眼。
他如何放得下心走。
可是,他又有什么办法,他成废人了啊!
不能再护着她们,只会成为她们的拖累。
再一次闭上眼睛,却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。
“住手!不能挑!”桑宁一把抓住老夫人干裂带血的手。
“桑凝儿!你又要干什么!他是你丈夫!你是想看着他活生生腌臜死吗!”霍静雅哭叫。
“我长安哥哥,最爱干净了……”云水仙抽泣。
“桑氏,放手。”老夫人声音依旧有力,不过外厉内虚。
毕竟年纪大了,她的身体,已是在强撑。
“那个……老夫人。”桑宁憋了半天,还是没喊出一声娘。
不过也没人在意她的称呼。
“您不能这样清理,这不是蛆虫,这虫子虽然跟蛆虫很像,但顶端口器明显,而且是红色的,身体也比蛆虫要长。”
“这种东西,叫蚕蚀,一般是躲在树皮里,想必这些是四郎在树下休息时爬进身体的。”
“它的口器含有毒素,而且十分容易断,您这样挑出来,很容易断在肉里,毒素渗透血液,会逐渐让器官衰竭,等发现不对,就晚了!”
别人他不是很担心,最怕的就是这个桑凝儿跑了。
当时制服牛的时候,他可是亲眼见过的,她上蹿下跳能耐的很!
刚要跟呢,对面就传来一声哀嚎咒骂。
“苍天呐!你何时睁眼看看这浑浊的世道!我霍家赤胆忠心,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!”
“昔日王侯座上宾,今为鱼肉受欺凌!奸臣当道,国将危矣!”
“桑修齐!燕宇珩!奸佞之贼,害国蛀虫!不得好死!”
……
这个疯子,竟敢辱骂当今太尉和皇子!这是几天没挨揍又皮痒了!
胡四抽出鞭子过去就打。
所有人全都惊醒了。
“四弟!你怎么了?”李玉枝惊问。
鞭子在空中甩出令人胆颤的噼啪声,大家身体反射性的打了个哆嗦。
谁也没想到,第一鞭子甩过去时,一个小小的身子扑在霍长安的身上。
鞭子打在孩子的背部,尾巴扫过霍长安的脸,留下一道血痕。
“锦棠!走开,胡闹!”霍长安惊痛。
“四叔,四婶婶说,锦棠是霍家的男子汉,要与四叔一起撑起霍家的,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小小的孩儿咬着牙,脸色煞白,就是不肯翻下身去。
霍长安失了言语。
如果他不行了,确实需要锦棠……
“那你四婶婶有没有教你,当你还弱小时,要先避锋芒,快起来,你这样做的都是无谓的牺牲,他们最终还是要对付我。”
锦棠非但没起来,李玉枝和谢雨柔也挡上来。
老夫人环视一周,对儿子的异常表现顿悟。
“不愧是霍家人,就喜欢团结抗战。”胡四冷冷笑着。
他见惯了危难时抛妻弃女,互相背叛,自顾不暇的,走到这地步,还能这么团结的,少有。
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。
因为他没有!
又一鞭子划破长空落下。
老夫人突然跪地喊冤:“官爷,你可知你脚下站着的是什么地方,当年我家侯爷……”
跟过来的杜山眼里闪过不耐。
“老夫人,侯爷为东阳立下汗马功劳,我们大家都知道,但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,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!四公子这样公然辱骂皇族,怕会连累我们……”
“我知道的官爷,他也是心里烦闷脑子糊涂了,以后绝对不会了,我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想起我家侯爷在这斩杀过一百多个马贼,反正闲来无事,官爷有没有兴趣听听?”
其实杀马贼不是在这个地方,但不妨碍老夫人拿到这来用。
“那就听听。”
*
桑宁进林子不久,就看到霍静雅衣衫不整的跑来。
“桑……四嫂!四嫂!”她神情癫乱,语无伦次,手臂,脖子上都有抓痕。
“完了……完了……怎么办?怎么办?我砸了李厂!不知道死了没有,他肯定不会饶了我,会不会连累大家一起死?”
说不定会被官差就地斩杀!
她害了大家了!
桑宁在她的哭泣中听明白后,大松一口气,这个傻子,她自己没事就好。
“哭什么!别怕,我来处理!”
桑宁迅速将两人的衣服换了,遮住她被抓破的脖子。
“把眼泪擦干净,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去。”
桑宁不慌不乱的声音和面上的镇定,让霍静雅安静下来。
她再一次意识到,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。
桑凝儿,不是她以前认为的草包,更不是京城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。
她像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将军,有勇有谋算。
“四嫂,你要怎么做?”
“一个字:沙漠!”
沙漠……是什么意思?
这明明是两个字啊?
霍静雅正想着,又听桑宁问:“云水仙呢?”
最后,因为云水仙要去,李玉枝只能留下。
杜山瞥了一眼树底下的李厂,跟田开武说了几句话,就和胡四带着桑宁几人去了河边。
这里原本是一条两丈宽的江河,河草丰茂,野鸭成群。
杜山押送犯人,从这里走过不下十次,从没见过河水干涸的这么彻底!
泥土干裂如龟壳,枯草成片,到处可见晒干发黑的鱼尸。
几块孤零零的大石矗立在河底中央,上面布满了枯黄的水草。
几人的心沉到谷底。
“杜哥,这里都干了,上游会有水吗?”胡四问。
杜山拧着眉头没说话。
桑宁道:“小河有水大河满,大河无水小河干。这里没水了,上游自然也干了。”
而她们要走的路线,正是往上游走的方向。
桑宁不了解地形,只会觉得往前走会更艰难。
但是杜山却知道,他们若照原先的路线走,绝对到不了凉州。
因为中间还有段路是沙漠地带,以前还好,有绿洲小镇可休整,现在……那会是九死无生。
他们不能再按原来的线路走!
“我们先找找有没有水溪吧!”他沉声说。
地表干的都硬了,鱼儿是找不到了,桑宁去掀石头。
“桑……四嫂,你掀石头干什么?”霍静雅好奇的问。
“河干以后,水里的生物为了不被晒死,就会喜欢躲到石头下。”
原来如此。
霍静雅也去掀石头。
杜山看了看桑宁,觉得她越发让人看不透。
明明是太尉府的小姐,怎么会懂乡下人才知道的玩意儿。
云水仙听到霍静雅喊四嫂就开始生气,冷冷的盯着二人。
“我找到了!”霍静雅兴奋大叫。
“是螃蟹!”
桑宁也找到了几只螃蟹,都是小的。
“可是这么小,都没肉,能吃吗?”
“能吃!”桑宁说。
抹点油,烤的焦脆,撒盐,好吃!
听到桑宁这样说,霍静雅找的更起劲了。
脸上露出鲜活的神采。
桑宁又找了一根粗树枝,开始掀地壳。
掀开的地壳底部,是半干的淤泥,有小截的尾巴露在外面。
“这又是什么?鱼吗?鱼儿没水还可以活?”霍静雅更惊奇。
“这是泥鳅,大旱的时候会钻进泥土里自保。”
桑宁很高兴这里有泥鳅,又可以加餐了!
来个爆炒泥鳅段!
她摔碎了泥块,里面竟然藏着三条大泥鳅!
霍静雅和云水仙吓得惊呼,这玩意儿像蛇,看着好恶心!
“桑凝儿,这种恶心的东西怎么能吃!你简直比乡下泥腿子还要野蛮!”
云水仙又开始找存在感了。
“霍静雅,你看看你,还有侯府小姐的样子吗?就算咱们被流放,就算一时困难,那也流着高贵的血液,不要自甘堕落,变得和贱民一样低贱行吗?
你简直是在丢姨父的脸!”
霍静雅满手满脸的泥巴,惊愕的看着云水仙。
她怎么就自甘堕落了?
胡四咂咂嘴,眼神森幽:贱民,说谁呢?
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贱民出身。
就说,最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姐了!
高贵是吧?就应该扔给李厂,压在身&下*死。
桑宁就笑了。
她把手上的泥抹了抹,双手涂的匀了些,然后站起来,很是悠闲的晃到云水仙跟前。
若是了解桑宁,云水仙就会知道,她真正发火了!
但云水仙不知道。
淤泥是发臭的,一股股臭味涌进鼻端。
云水仙嫌弃的捂着鼻子后退:“离我远些,又臭又脏!”
“脏啊?”桑宁一巴掌抡过去。
“臭啊?”又一巴掌。
“你高贵啊?”一巴掌。
“只知道享受不知感恩啊!”
“有本事去和李厂刚啊!”
“别躲在别人身后啊!”
“别喝我找来的水啊!”
“别吃着娘奶还嫌娘丢人啊!”
“妈的!不长脑子的东西!你连贱民都比不上!一只趴在别人身上吃别人血肉的寄生虫!”
接连数巴掌,打的云水仙叫都叫不出来。
最后一巴掌,直接把她打翻在地上。
居高临下,气场全开。
“记住了,不理你,只是懒得搭理,不要当好脾气。姐是你惹不起的人!少往跟前凑!”
云水仙已经像是受惊的小鼠,哆嗦着蜷缩着,捂着脸往后退。
只一次,就把这欺软怕硬的玩意儿给制服了。
胡四咂咂嘴,竟觉得像自己动手一样,心头一阵爽快。
杜山去找小溪了,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,他远远的喊:“这边有水,快过来——”
于是,桑宁和胡四就过去了。
霍静雅慢慢蹲下。
看着云水仙惊惧的眼,高肿脏污的脸,心疼的用袖子擦:“我知道你讨厌桑凝儿,可是现在她真的在护着我们一家人。”
云水仙偏过头去,眼里是漫天恨意和屈辱。
“霍静雅,你,忘了,我娘是怎么,死的了吗?”她用尽力气,才把每个字咬的清晰。
两腮火辣辣的疼,是她这辈子都没受过的罪。
她恨桑凝儿,恨的啖其肉,拆其骨!
但是,她也惧怕。
桑凝儿太野蛮了,她毫无招架之力。
她也恨霍静雅。
眼睁睁的看着她挨打,非但不帮她打回去,还反过来想劝她。
这就是多年的姐妹情!
一文不值!
“人,是可以装的!”她低吼。
“就像冯姨娘那个贱人,装的温柔贤淑,敬重主母,到最后却把娘害死!
桑凝儿也是装的,她就是装的!
她敢杀人,下手这么毒辣,怎么可能是个善类!”
她们,包括姨母,简直蠢透了!
“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,我一向不聪明。”霍静雅失神的说,“我只听娘和四哥的话。”
“他们让我跟着四嫂,认真找吃的。”
毕竟,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。
一切都要活着到凉州才能做打算。
只是,她自己其实也早已经偏向桑宁。
大概是绝望等死那刻,桑宁像神一样出现,将她从烈火中解救。
水仙没经历过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和劫后余生的庆幸,所以不能理解她对所救之人的无尽感激。
水仙觉得桑凝儿狠毒。
而她,只觉得解气!
那些人本就该死!
天际的光亮终于逐渐落幕。
黑暗与冰冷来临。
枯树老鸦绕树悲鸣。
李玉枝将干草铺在墙根底下,回头望向已经看不清的巷口。
“怎么,都没回来?”
她开始不安。
桑宁又在附近转了一圈,在贫瘠干裂的土地上找到了一种植物。
蛇床草。
或许因为它有毒性,倒是无人采摘。
不过,这也是一种药材,主治阴痒带下,湿疹腰痛。
只要把含毒的种子清理干净,可以凉拌做汤。
晚上大黑鱼的辅菜就是它了!
她带着菜刚回来,就听见凄惨的哭声。
“水仙!你快说呀!到底发生什么事了!小雅和你三嫂呢!”大嫂急的大喊。
两个小女娃吓得直哭。
老夫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也恨铁不成钢:“水仙,镇定下来!她们在哪呀?”
可是云水仙浑身哆嗦,一副快要昏厥的样子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。
“她们……她们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不知什么时候,霍长安已经爬了过来。
他额间冷汗涔涔,青筋鼓绷,对着云水仙发出雷霆般的嘶吼。
“别哭了!到底在哪!!!——”
男人到底与女人细柔的嗓音不同,他喝了灵泉水,恢复了些力气。所以这一声,震耳欲聋,直接让云水仙止了哭。
只是眼神木愣愣的,更像吓傻了般,呆呆的盯着霍长安。
唯有眼里的泪不要钱似的继续往下落。
滑过比这里任何人都要干净的脸蛋。
杜山听到声音,也警惕的走过来。
桑宁上前一步,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云水仙的脸上。
云水仙惨叫一声,就倒在地上,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看向桑宁。
“脑子清楚了吗?说!”
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,犹如当时痛斥衙役时的冷凝眉眼。
充满刚韧与魄力。
云水仙感觉面对的是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一般,不由脱口而出:“在西南角,我们遇到了三个男人……”
桑宁以及其他人,原本以为是李厂和胡四又起了坏心思,却没想到是这样。
这个镇子,桑宁是知道状况的,旱灾已久,寸草不生。
两个弱质女流落到三个饥饿很久的男人手里……不敢设想。
“给我解开脚链。”她对杜山说。
眼里带了凶煞之气,犹如要前去厮杀的狼。
杜山惊异这样的气势会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身上,但也没有耽搁,马上开了锁。
桑宁抓起铁链就跑。
杜山紧跟其后。
李玉枝惊吓之后,浑身发抖也正要跟着去。
“大嫂!拿着!”
霍长安不知又从哪里掏出的一片顶端磨的尖锐的瓦片递过去。
李玉枝没心绪再去想他又是怎么藏起来的,胡乱接过,脚步凌乱的跑走。
霍长安双手狠狠的抠进地里,眼底恨意汹涌。
杀!
想杀人!
“姨母……”云水仙一边脸迅速的肿起,她泪汪汪的看向老夫人。
可是素来最疼她的老夫人连看都没看,紧紧的抱着两个孩子,目光直勾勾看向高高低低的房屋。
其实,从踏上流放之路开始,老夫人就没想过一家人能全乎的到达凉州。
她早有心理准备的。
可是真的到这一刻,她发现真的难以接受。
她会救她们回来吗?
此刻,老夫人把所有的希望全压在了桑宁身上。
刚才桑宁果决的一巴掌,那一声震慑,她犹如看到当年下传军令时的侯爷。
会的,会的,会救回来的。
老夫人觉得安心了一点。
*
镇上唯一的一座二层酒楼,里面传来女子的咒骂与尖叫。
桑宁一脚跺向大门。
门是厚重的实木,里面反插,凭她的力气,要跺开根本不可能。
好在她常年在野外混,攀岩技术不错。
铁链一甩,挂上墙头的雕饰,踩着门栓就跃上墙头。
院子里,架着一口大锅,锅底下熊熊火苗正在燃烧。
锅里,坐着五花大绑的霍静雅。
此刻她披头散发,正像疯子一样哭骂。
骂完又绝望的求救。
“骂吧骂吧!没人能救你!嘿嘿!我要把你烧成乳猪,我要把你烤的脱骨,吸溜~~”
眼睛冒光的男人一根木头一根木头的填进去,手舞足蹈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……”
霍静雅已经没有力气再喊了,锅底热的很快,她的屁股和后背感受到了疼痛。
一会儿,她就会闻到自己的肉香味了。
她是侯府的小姐,生来锦衣玉食,奴仆成群,爹娘疼她,哥哥们疼她,嫂嫂们疼她。
可是,她怎么都不会想到,她会死的这样凄惨。
尸骨无存。
是不是她以前做了错事,老天要惩罚她。
她骂过一个乞讨的老妪,因为她弄脏了水仙的鞋子。
她打过府里的花匠,因为他养死了水仙最喜欢的花。
霍静雅这么想着,然后真的闻到了烤焦的肉味。
“我熟了?”
“熟个屁,还不快出来!”
一声清亮的女声后,霍静雅胸前的绳子被抓住,被人一把提出了大锅。
霍静雅晕头晕脑的看到,锅底下的大火中塞着一个人,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。
正是那个刚才还恶心的一边流口水一边要烤她的男人。
霍静雅一下子就被吓清醒了。
烤了,死了。
“你三嫂呢!”
“三嫂……在上面!”
女人风一般从身边掠过。
霍静雅才后知后觉,救她的,竟然是桑凝儿!
二楼廊道。
淫&邪恶心的声音从某一房间传出。
“看你比那个好对付才没烧死你的,知好歹就乖乖把我们兄弟伺候舒服了,还能留你一命。”
“不知好歹,爽完了也烤着吃了!”
“别喊你的三郎了,老子排行老六,你喊一声六郎听听?”
……
“滚开!滚开!滚开!”女声凄厉,撕心裂肺。
那种绝望的痛苦,像一把尖锥捅进桑宁的心脏。
她恍惚记起很久以前的事。
那一次独行到一个山里的村落,被两个老光棍拖进了苞米地。
那种恶心的感觉,想要毁天灭地,撕碎所有的感觉记忆犹新。
那一次,是她突破自己的开端。
她插瞎了两个人的双眼,踩断了他们的脊骨,让那两个烂人付出惨烈的代价。
平生最厌恶的,就是这些淫&徒!
“桑凝儿,你告诉我,要怎么活下去?依附他人,苟延残喘,让一家人明明心痛又装作若无其事,揪心断肠,日日凌迟?”
听着少年激愤后再次死气的声音,桑宁脱口而出:“你会好的。”
“不会好的。”
世间没有一个医者能够将这种不可逆的伤治好。
“会,我在一个枯井里找到了一种神药,一定能治好你,一年,你吃上一年试试,要是到那时还治不好,我绝不再拦你。”
“呵……什么神药?”霍长安闭着眼睛。
他不敢承认,躺在桑凝儿的怀里很舒服。
她的身上,有股清冽的甘甜味儿,闻着心旷神怡,让人安宁。
大家一路奔波,都臭烘烘的,她是怎么这么好闻的?
如果死在这样的怀里,也算干净。
桑宁灵机一动:“太岁!是太岁肉!”
“太岁你听过的吧?也叫视肉,食之无尽,寻复生如故,它本身就有修复功能,对你的伤肯定有奇效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荒诞故事?”霍长安喃喃。
“我说的是真的!难道你没发现今天喝的水特别甘甜吗?那就是泡过太岁肉的水。”
桑宁:她真是个大聪明!
这解释太合理了!
霍长安:“……”
不可否认,今天的水确实好喝的很,绝不是因为久渴遇甘霖的心理作用。
难道是因为太岁,他才肠道通畅……
不,不,不,这不可能!太岁只是传说中的东西!
“你不信?等会儿我给你吃一块儿太岁肉。”
桑宁说完,毫无征兆的就扯掉了他的裤子。
霍长安脑子正在乱想,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他什么感觉都没有,直到桑宁将他放下,翻身。
霍长安才知她在做什么。
“桑凝儿!你住手!你走开!”
“难道你还要让老夫人来帮你?别乱叫了,大男人有什么害羞的。”
桑宁掰开他遮挡的手,用沾了水的破衣服擦。
“桑凝儿!你是不是个姑娘……”
“你不要乱动!在我眼里,你和锦棠也没什么区别。”
锦棠……她什么时候还给锦棠擦过身……
面对桑宁的强硬,霍长安颓丧的闭眼,不再做无用的挣扎。
只是,为什么丝丝麻麻的感觉又来了,还有,她好像在那处擦了很久……
他咬着嘴,两手抠地,上身微微抖动,难堪至极却只能任人……
其实,那完全是他的臆想。
桑宁是在一处地方停留很久,那是刚清刮过腐肉的伤口。
现在找不到草药,她也只能用灵泉水多擦拭几遍。
至于不该看的地方,她绝对没有多看。
只瞄了两眼而已。
两人没注意到,不远处一个身影悄悄的弯腰离开。
老夫人捂住嘴,眼里的泪不停的往下落。
她真希望,桑凝儿对老四是真心的。
这样,她死也安心哪!
可是,这可能吗?哪有女人会喜欢一个……
……
桑宁终于清理完,她真的暗道可惜。
霍长安双腿修长笔直,若站起来,至少一米八的大高个,加上未毁容前的脸,妥妥的绝世美男。
可惜可惜。
霍长安终于说服自己。
天这么黑,他又没反应,桑凝儿看不清,跟擦拭死物没什么两样。
也许,她就是当擦桌子。
对,就是这样。
“桑凝儿,你为什么,要帮我们?”他压抑询问。
“我是神女转世,看不得人间疾苦。”
桑宁将霍长安背起,因为身高原因,他的两只脚拖在地上。
饶是如此,霍长安也惊讶于她的体力。
神女……
世间若有神,怎会不公至此。
等回到睡的地方,桑宁也累的够呛,大口喝了些水。
然后从空间拿出烤好的鱼肉,悄悄塞给霍长安。
“一口气吃完别剩。”
鱼肉已经被切成一块一块,大概比鸡蛋大一点,几口就能吃完。
霍长安惊讶:真有太岁肉?
桑宁又掏出一个煮鸡蛋,“把这个也吃完。”
然后她又悄悄喊醒谢雨柔,也让她吃了一块鱼肉和鸡蛋。
再就是霍锦棠。
两个小丫头太小,她怕喊醒了闹出动静,所以只把老夫人晃醒,把最后两个鸡蛋给了老夫人处理,还有几块鱼肉。
至于剩下的人,就先饿着吧,省的动静太大,被发现。
黑夜里,几个人悄悄的大口咽着鱼肉,小锦棠不小心噎出几声咳嗽,微不足道。
霍长安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肉。
像是鱼肉,又半点腥味都没有,反而带点像泉水那样的甘甜。
他内心渐起狂澜。
太岁肉泡过的水,也是这样的味道。
桑凝儿,说的是真的?
他以为,在家破人亡,父兄死亡,老少被冠以枷锁的那刻,泪水早已随着嘶吼流干。
心,麻木成灰。
可近来,随着桑凝儿突然的改变,他心里又一丝丝的升起妄想与奢念,人也变的脆弱。
现在,更是控制不住疯狂的念头。
他真的还能站起来吗?
真的还能站起来吗?
“一年,你吃上一年试试,要是到那时还治不好,我绝不再拦你!”
她的话反复在脑中回想。
她字字珠玑,掷地有声,她为救三嫂和小妹杀人,她省下口粮给孩子们吃……
骗人,能做到这么卖力吗?
难道她以前说的,是真的?
霍四郎,我爱慕于你,求你娶了我吧!
霍长安再无睡意。
天际破晓,晨曦微露。
李厂气汹汹的找过来,一把抓住霍长安的衣领,将他上半身直接提了起来。
霍长安眼神冷寒,带着讽刺和嘲弄。
这更惹怒了眼睛发红的李厂。
“说,昨天是谁偷袭的本官差?你们全家是不是不想活了?”
阴恻恻的目光扫过一众惊慌的女人,最后停留在桑宁身上,眼睛一眯。
“你在说什么?大人是不是亏心事做多,遇到鬼了?”霍长安嘲讽道。
桑凝儿说,他越暴怒,蚕蚀的毒素发作的越快。
霍长安恨不得他现在就暴毙!
李厂果然暴怒的几乎要发疯,将人一把甩掉。
“唰”的抽出刀,磨牙凿齿:“你、说、什、么、”
“大人!是我砸了你!”
老夫人一下子挡在面前。
“是我见你欺负我儿子,冲动之下,拿石头砸了你的头!”
“死老太婆,你是活腻了!”李厂的刀又对准了老夫人。
这时,又有一道声音惊惶大喊:“不是的大人!是桑凝儿,我亲眼看到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