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全没必要让他回林家啊。”
我暗自握紧双拳，我爸的死一直是扎进我心口的一根刺。
我突然不想再忍了。
“厉杰，当年车祸的真相，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。”

个孤儿，从小没有父母，从记事起，我就一直生活在福利院里。
是林祝羽挑中我，带我回了家，给了我优渥的生活。
在我被同龄小孩骂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种时，夏浅浅就像天神般从天而降赶走了那些欺负我的小孩。
从那以后，我跟她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。
后来，青春期，我们暗生情愫，认定对方是今生唯一的伴侣。
原本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。
直到厉杰的出现，打破了我拼命打造的乌托邦。
他是林家司机王叔的儿子，考上了A市的大学，暑假要来A市打工挣学费。
热心肠的林夫人叫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，安排厉杰住下了。
由于生得一副好皮囊，再加上他有意讨好，林祝羽和夏浅浅很快就跟他打成一片。
就连我们三人固定的每周旅行都会带上他。
我义正言辞地反抗过，但夏浅浅只是眯起眼睛看着我笑。
“这就吃醋啦？我们就是看他可怜没有朋友，所以才带他一起，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，谁也比不上你。”
林祝羽也宠溺地勾了勾我的鼻子，“怎么还是跟小时候那样，喜欢争宠争风吃醋？我是你姐姐，我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亲人，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。”
......
“林尘然，把这几瓶酒送到三号包厢。”
领班的话将我从回忆中拽了出来，我扯出一个职业假笑，接过酒瓶。
因为学历和案底，出狱后我一直找不到工作。
只有这家酒吧愿意收留我，让我留下当服务员。
我很珍惜这份工作，至少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，依附任何人。
3
“浅浅，你跟厉杰喝个交杯酒呗。”
陈露尖叫着起哄。
“哎呀，都老夫老妻了，你害羞个什么劲。我可听说了，你俩好事将近，下个月就要订婚了。要不是我家那位嘴快，我到现在都不知情呢。”
订婚？
借着包厢内昏暗的灯光，我看清了坐在角落里，甜蜜依偎在厉杰怀里娇笑着的夏浅浅。
还有一旁不苟言笑，边喝酒边看着她们笑闹的林祝羽。
三年了，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。
“诶，那个服务员站门口干嘛呢？
男在侧，哪里还能想起我这个人呢？
见我一直没吭声，林祝羽软了语气，一脸讨好地看着我。
“我现在就给王妈打电话，让她多做点你爱吃的菜为你接风洗尘，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我用力掰开她禁锢着的手。“我以为当年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，我可以当替罪羊，但从此以后，我们一刀两断。”
一命换一命，就当是抵了这些年林家的恩情。
“别耍小孩子脾气。”林祝羽的脸色沉了下来，“离开林家，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不远处的厉杰一副肝肠寸断的委屈模样，呜咽了一声。
林祝羽回望过去，眼里的柔情快要溢出来了。
随后她看向我：
“如果你是因为小杰和浅浅的事，赌气不肯回家，我觉得没必要。”
“小杰跟你不同，他是一个心思单纯的男孩，家世清白为人正直，浅浅跟他在一起，我很放心。”
“尘然，三年的时间，可以改变很多事。”
4
我没理会林祝羽故作语重心长的话，只是说，“您的酒已经送到了，如果没有别的事，我要继续去工作了。”
林祝羽有些不耐，“我都说了，你是林家的人，以林家的资产，你下半辈子都不用工作，你何必没苦硬吃，自己为难自己？”
见我油盐不进，她顺手摔了一瓶桌上价值不菲的红酒。
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，是我半年的工资。
厉杰不知何时凑了过来，“羽姐，如果是因为我尘然才不愿意回家，我可以搬出去住，我不想你们姐弟因为我闹得不愉快。”
他红着眼眶，期期艾艾地拽了拽林祝羽的袖子，一副善解人意的体贴模样。
“小杰，这不关你的事，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。”
林祝羽宠溺地摸了摸厉杰的脑袋，温柔地替他擦去若有似无的两滴泪。
陈露看着我，面露不屑，挖苦道。
“羽姐，要我说，你和浅浅还是太善良了，林尘然可是杀人犯，把他这种祸害带回家，以后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祸事出来。”
“再说了，龙生龙凤生凤，老鼠的儿子会打洞，他爸也是个精神病杀人犯，他骨子里就有劣性的基因，给他一笔钱打发了不就行了，
没看到我们一直等着吗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。”
陈露冲着我，不满地嚷嚷。
退无可退，避无可避。
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，匆匆放下酒瓶就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！”
陈露大喝一声，拦住我的去路。
“这不是林尘然吗？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？”
“露露，这人你认识？”
包厢里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嗅到了八卦的味道，气氛一下就被点燃了。
“我何止认识。”陈露哼笑一声。“这就是羽姐那个杀人犯弟弟，酒后驾驶肇事逃逸，不知道怎么提前放出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包厢里的嘲笑羞辱声瞬间此起彼伏。
“我怎么没听说过羽姐还有个弟弟？既然都出来了，怎么在这当起了服务员，真给林家丢人。”
“小点声，你没看到羽姐脸色不好吗？你还当着她的面贴脸开大。”
“我之前听说浅浅的未婚人是林家的小少爷，当时还觉得这个林少可真够神秘的，一直见不到人，本来以为是出国进修去了，没想到是进去了啊。”
“那这么说的话，林夏两家是有婚约的喽，那夏浅浅怎么还跟厉杰不清不楚的......”
“林家有这么个污点儿子，夏家怎么可能还愿意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嫁过去，婚约肯定是取消了啊。”
“啧啧，前任现任修罗场......爱看，多演。”
我和夏浅浅对视的那一刹那，她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。
夏浅浅猛地推开窝在她怀里撒娇的男人，脸色苍白地朝我走来。
“出来了怎么也没跟我和羽姐说一？”
林祝羽也一脸慌乱地盯着我看。
或许是想到我入狱前她们对我的承诺，夏浅浅稳下心神开始解释道。
“我和厉杰......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我晚点再跟你解释。”
林祝羽则笑着攥紧我的手，像是生怕我跑了似的。
“怎么出狱这么大的事也没跟我们说？我这个姐姐说的话，你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啊？”
说着，林祝羽佯装愠怒，嗔怪地看着我。
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。
但凡她们其中一个对我上点心，我减刑的事她们不会不知道。
也是，她们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生活，还有美
为了让我替司机的儿子顶罪，姐姐和青梅女友联手把我送进了监狱。
“作为补偿，出狱后我会和你结婚。”
青梅女友看向我时，眼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她不知道，监狱三年，已经磨灭了我对她的爱。
再相逢时，青梅女友窝在别人怀里，告诉我她订婚的喜讯。
我淡然一笑，迎着她戏谑得意的神情，主动要求跟她划清界限。
青梅却慌了。
1
“你自由了，出去后好好做人。”
狱警打开大门，例行公事般叮嘱了我一句。
我抬起头，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。
三年了，我的人生终于回到了正轨。
拿出手机开机，两条来自三年前的短信赫然涌入我眼中。
“尘然，小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，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，这件事就当我和浅浅对不起你，等你出狱后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。”
“你欺负小杰这么多年，就当是你欠他的，等你出狱后我会和你结婚。”
我苦笑了一下，将这两条信息的主人通通拉进了黑名单，拔掉手机卡，扔进了垃圾桶。
你们的承诺我不稀罕。
在你们联手把我送进监狱替人顶罪时，我们之间十年的羁绊就消失了。
从此以后，我只想做我自己。
2
刚入狱时，我才上大一，在A市最好的大学，攻读法学。
原本我会有光明灿烂的人生。
可是后来，一个雨夜，厉杰酒后驾驶，出了车祸，撞死了人。
即使林家有意出大价钱想摆平这件事，但是由于性质恶劣，厉杰还是被判了刑。
他自然没被捕入狱，因为我的姐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把他护在怀中，温柔地安慰吓得瑟瑟发抖不停落泪的人。
我的姐姐林祝羽一脸严肃地看着我，“事发路段没有监控，刚好小杰开的也是我送你的车，天时地利人和，替他顶罪，我想你没有理由拒绝。”
而我的青梅夏浅浅则气红了眼，“我不是说过会跟你结婚的吗？你何必苦苦刁难小杰，如果不是你虐待他太狠，小杰也不至于借酒消愁出了车祸。”
脑中一道白光闪过。
看着眼前两人嫌恶的眼神，我只觉得百口莫辩，张开嘴说不出一句话。
我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