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老房子，把姥姥全部行李都收拾走，这么一收我才发现，姥姥一件值钱东西都没有，她以前那些首饰，全被李顺偷走了。
我压下心里的恨，一件件归拢姥姥在这个家几十年的生活痕迹。
李建国不敢吱声，我下单了一张单人床摆在客厅里，又定了份爆辣排骨和麻辣龙虾，准备好一切后，我敲了敲李建国的房门。
刘淑芬口齿不清开门，“干什么？”
我微微一笑，“当然是叫您和我姥爷吃饭啊，我做小辈的上午多有得罪，特意做了顿大餐给你们二老赔罪。”
李建国从屋里喊了嗓子，端起架子撞开我往外走。
“这就是你做的饭？”
“对啊，姥爷你不会不爱吃吧？这可是我特意给刘姥姥做的接风宴，刘姥姥不会不领情的，对吧？”我手里拎着菜刀，一下一下砍向桌面，“真的不吃？”
俩人一哆嗦，认命般坐下拿起一块裹满红油的排骨，那骨头是我特意挑的脊骨，每一个都肉少骨头多，有的还连着脆骨。
我递给他俩一包纸，耐心道：“浪费粮食可耻，肉都吃干净了，懂吗？”
俩人终于认清我的武力值，只能忍着嘴疼在那啃骨头。
我给姥姥打去视频，投屏到墙壁上，让她也看会儿吃播。
“姥姥，吃饭了没？”
“吃了吃了，你爸做的营养餐，可好吃了，你吃了没啊乖宝？”
我调整镜头对准李建国俩人，“我也吃了姥姥，你看，我给他们定了这么多好吃的呢！”
李建国似乎要去诉苦，被我一个眼神瞪回去了。
姥姥语气担忧，“乖宝你可别跟他们吃啊，这东西不健康。”
“这样，我叫你妈每天给你送饭，咱不跟他们一个饭桌吃东西。”
李建国把头埋得更低了。
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，他们终于把所有菜都吃干净，我敲敲桌子，“那就麻烦淑芬收拾垃圾了。”
刘淑芬不服，我攥着她手腕送进红油汤里，说道：“以前这些活都是我姥姥做的，怎么你来了就不用家务了？”
“那可不行，你不做，难道要我姥爷一个大男人做？你说是吧，姥爷？”
李建国屁都不敢放一个，他推推刘淑芬，劝道：“淑芬，你辛苦辛苦，我
去就那么倒在地上，李建国在房间里跟那女人视频！”
“医生说了，要是再晚一会儿，人就救不回来了！该死的李建国，他不是人啊！”
听到最后，我真想立刻杀了李建国给我姥报仇，这回是我妈到的及时，如果我妈没去，我姥就活生生躺在那等死了！
3
我姥在医院住了十天，这期间李建国和李顺一次都没来。
出院那天，他们来了，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刘淑芬，浓妆艳抹依偎在李建国身边。
李顺数落我姥不知检点，“妈，你都七十了，还折腾什么？你现在离婚，说出去我的脸往哪放？”
李建国冷哼：“离就离，男人七十一枝花，我就不信离了我还有要她！”
“陈慧荣我告诉你，想离婚可以，你给老子净身出户！家里的钱都是我出去赚的，你一分钱别想带走！”
我姥嘴笨，以前这时候只能干着急掉眼泪，但她现在在尽力克制自己的软弱，“你挣过几分钱？房子是我爸妈出钱买的，两个孩子是我在工地搬砖，我去摆摊卖盒饭养活大的！”
我没插嘴，我知道有些事情还得她自己彻底看透，不然她早晚会心软。
李建国心虚，他嗓门越来越大，“那又怎样？没有我，你能生孩子？男人就是天，我说让你净身出户，你就得给老子滚！”
“就是就是，一大把年纪不害臊，我看你急着离婚就是外面有人了吧？”姓刘的女的阴阳怪气插嘴。
都给我气笑了，我上去就是一巴掌，那女的右脸瞬间就肿了，“嘴这么臭呢？跟过几个老头了？”
“想做我后姥姥，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抗不抗揍！”
我爸妈很默契护着我姥出去，又为我关上房门。
十分钟后，我打开门，屋里三个不成人样的人随我走出来，抬头看一眼都不敢，灰溜溜自己跑了。
4
我爸妈把姥姥接回自己家，我叮嘱我姥，“姥姥，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？这次你听我的话，在家好好住着，谁求你回家你都别听，我去给你报仇，行不？”
姥姥瘦了不少，她用干枯的手指点点我脑门，宠溺道：“我老太婆都听笑笑的，你去给姥姥报仇。”
我们把姥姥送回家后，我带着我爸回
一辈子也没做过这种活啊。”
5
那天之后，我早上给他们定多麻多辣的麻辣烫，中午定炸鸡可乐，晚上定肥肉肘子。
空闲时间我便带两位老人出门散步，在小区逢人便说刘淑芬太挑食，“您是不知道啊，我姥爷新找的老太太，那叫一个挑剔，我一天光给她订饭的钱都大几百，顿顿都是大酒店的招牌菜，人家不但不领情，还骂我缺德。”
小区住的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，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，纷纷表示女人这样可不行，得管管。
李建国在家里过不下去，整天待在外面，结果发现在外面待着也遭人闲话，这天他出去看老头下棋，被数落一顿，回家就怒了。
“你个小兔崽子，你给我滚回你家去！在我这作妖这么久，折腾我这把老骨头，你给我滚！”
我笑道：“哟，您可不是老骨头，我看您每天晚上跟姓刘的可折腾到很晚呐！”
“今天舅舅也在，咱们吃牛油火锅，现炒的锅底，可贵了。”
“我还买了韭菜生蚝牛鞭，就想着给您补补呢，您这么说我，我可真是太伤心了。”
说着，我端起满满一锅煮沸的锅底，冲着李顺那边倾斜，“舅舅，你还不快叫你爸过来吃饭？”
李顺蹭地一下起身，把李建国拽过来，让他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，“爸，别闹了，吃饭吧。”
其实我也待烦了，刘淑芬从来不收拾屋子，脏衣服丢得到处都是，厨房水池里的碗筷都长毛发霉了。
屋里一股恶臭，我姥姥最爱干净，几十年来家里始终干净整洁，李建国也习惯了，他知道马桶脏了会有人刷，衣服臭了有人洗，不过这一个月过得，他穿得臭烘烘破破烂烂的，跟个乞丐似的。
饭桌上，他第二次从屁股底下拽出臭袜子后终于忍不了了，他撂下筷子，嫌恶道：“刘淑芬，你能不能做做家务？这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看不见？”
刘淑芬也急了，她喷出一嘴食物残渣，骂道：“姓李的，我跟你过日子可不是给你当保姆的！你别想让我免费伺候你！”
我赶紧掏出手机，“等会等会，我给姥姥打个视频，你们等会再吵。”
俩人一听这话全都闭上了嘴，李建国还不忘把
拿你当个人，但我看你不想当人啊？”
“我姥今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，我就把你做成人俑烧下去做祭品！”
许是我眼神过于可怖，李建国双腿打颤点点头，旁边李顺跟个缩头乌龟似的，“老太太自己身体不好，你拿我爸撒什么气呢？”
我接过我妈递来的保温杯，一手拿杯一手拎他衣领，全程无阻将人拽到楼梯间，“李顺，当初我姥生你的时候，你爹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？不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无耻蠢货呢？”
“舅舅一定累了吧，来，外甥女给你洗个热水澡。”我拧开杯盖，对准他那张猪脸泼了过去，顺带用垃圾桶里的卫生纸堵住他的嘴，“来，自己搓搓嘴，省得你说不出好话。”
2
李顺扶墙干呕，我没空管他，踹了他一脚便回到病房守着。
没过一会儿，我姥醒了。
老太太眼神透着悲凉，见到我后一下就哭了，她最胆小怕疼了，现在身上插着管子躺在医院，她心里一定很害怕。
我握住她的手，轻声哄道：“姥姥别怕，有我在，谁都不敢欺负你。”
“你快点好起来，孙女现在有本事了，等你出院就跟我过，我带你旅游去，好不好？”
姥姥点头，嘴里发出哼哼声，她在我手心写下两个字，“离婚。”
我喜极而泣，“姥姥，你是要离婚吗？”
姥姥用力握住我的手回应。
这么多年，姥姥并不幸福，姥爷不重视她，只拿她当保姆，我妈曾经接她出来住过几个月，可舅舅三天两头上门闹事，说自己儿子没人带，家里家务没人做，爸妈分居惹人闲话。
姥姥忍气吞声惯了，不顾我爸妈反对，非要回去住。
如今她总算想通肯离婚，不论如何我都要帮姥姥实现愿望。
等她再次睡过去，我拉来我妈问清前因后果，我妈恨得牙痒痒，“你姥爷外面有人了。”
“这次你姥重感冒，也是他故意传染的，你姥身体本来就不好，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家贼。”
“我去接你姥住院前，你姥听见李建国给那女人打电话，发现李建国是故意给她传染感冒，想让她早点死，老太太一时激动，晕过去了。”
“幸亏我到的早，你姥晕过
脸挡上。
李顺喝了两口酒，恶从胆边生，从我背后偷袭，打了我一下。
“死丫头，真是给你脸了，在我家耀武扬威的，今天我就替你爸妈教训教训你！”
他端起热汤泼过来的时候，我故意没躲，只护住了头，汤底早就不烫了，这一下顶多红一段时间，不会留疤。
李顺泼完就清醒了，他吓得快尿裤子了，结结巴巴道：“爸，我先走了！”
我先他一步堵住房门，一脚踹到他胸口，“跑什么？”
擦干手机，我先后拨打了急救和报警电话，坐上救护车后，我又给我爸妈打了电话。
急诊室里，医生帮我输液涂药，警察在旁边问话，“你这属于家庭纠纷，自己私下调解吧。”
我知道警察肯定不会管，况且真要闹起来，我之前打他们的那些次可比这回严重多了。
叫来警察就是吓吓李顺而已。
病房只剩下自己人后，我拿出了这一个多月整理出的证据，
“李建国出轨、重婚，跟刘淑芬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，小区里所有邻居都可以作证。”
“李顺网络赌博，刚借了一笔贷款，对吧？”
“哇，这些要坐牢的，不如我送你们父子俩去吃牢饭？”
李建国脸红脖子粗，也只能无能狂怒，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！”
我耸耸肩，说道：“你和刘淑芬现在跪下给我姥道歉，家里所有财产百分之八十给我姥，我会找律师写离婚协议，你老老实实签了，往后我就再也不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