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空殿。

“丫头，嫁错人了吧！你本是龙女之身，本不应沾惹情爱，快带着逆鳞过来洗髓，断情绝爱，登临梵天！”

白知瑶听着天道的劝慰，红着眼点了点头。

“二十四个时辰后，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！”

......

白知瑶回到鬼王大殿时，府内冷冷清清，鬼王楚晚舟此刻并不在鬼界。

门口的小鬼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不屑，在白知瑶走后狠狠向地上吐了口痰，字里行间都是嘲讽：“装什么清高，谁求着你嫁给我们的至尊王上了！”

三界尽知龙女白知瑶天生双眼失明，虽有一副好皮囊却受尽奚落嘲讽，只有鬼王楚晚舟对她一见钟情，捧在心尖儿上呵护。

可白知瑶眼瞎心不瞎，今天是他们的百年婚姻纪念日，但直到深夜，也没见楚晚舟露面。

十天前，白知瑶闲来无事让昆仑镜给她讲人间趣事，无意间发现楚晚舟隐瞒的秘密。

原来，他早就跟一只叫岳琦裳的狐狸在人间拜了堂，入了洞房。

白知瑶心几不可微颤了颤，她虽然看不见，但把楚晚舟那低沉泛着喜悦的笑意和哑着嗓子的呻 吟声都听的清清楚楚。

第二天楚晚舟姗姗来迟，回殿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跟白知瑶道歉。

白知瑶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，楚晚舟性子邪性，可对喜欢的人心细如发，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心上人的难过呢。

楚晚舟坐下来，宽大手掌包裹着白知瑶的纤细手指轻轻摩挲:

“月余前魔族暴动，天界那帮子废物中看不中用，这一个月的仗快把你夫君给耗空了。”

轻微酸意涌上心头。

魔族暴动只需几日，可见这段时日楚晚舟都在岳琦裳耳鬓厮磨。

他背着她把心分给了魔族小狐狸。

白知瑶笑不出来，她没吵也没闹，只淡淡说了句：“知道了。”

楚晚舟察觉不对劲，连忙将白知瑶圈入怀中，“昨日确实是太忙，夫君没忘日子，给瑶瑶带了礼物，今日都听瑶瑶的，可好？”

白知瑶抬起头，目之所及是辽阔不见底的一整片黑：“过两日我想和侍女阿莲去须弥山，你不要来找我。”

楚晚舟微微皱起眉毛，“就你们两个？我让无名跟着，随时护卫。”

他放心不下白知瑶，她生来高贵偏上天又夺取了她的眼睛，她是有残缺的、受人嘲笑的龙。

白知瑶罕见的有如此坚定固执的时刻，她抿紧了唇，一言不发。

楚晚舟最终妥协了。

白知瑶蓦地开口：“逆鳞现在在何处？”

楚晚舟一愣，心停了一瞬，他突然发现本该贴身放着的逆鳞现在不见了，可能是落在了岳琦裳那里。

楚晚舟心中大骂着谴责自己的糊涂，又面不改色撒着另一个谎：“养父近日身体不适，我便用龙鳞暂时替他护心。”

白知瑶点点头，没有揭穿他的谎言，也没再说话，楚晚舟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
他温柔的痴迷看着白知瑶，龙族一脉向来样貌都是个顶个的绝，一双眼睛虽无神可生的极为艳丽，红唇如樱，不说话的时候美得像一幅画。

白知瑶突然歪着脑袋看着楚晚舟的方向，提出自己的第二个要求：“尽早取回来吧，我要用逆鳞。”

“护心石的作用不比逆鳞小，一会儿你把它送过去。”

楚晚舟赶忙应和。

白知瑶心中好像有个愈来愈大的窟窿。

结发为夫妻，恩爱两不疑。

可漫长庚久的时间让爱人的心失去原本的纯粹。

白知瑶忽然就想起，自己跟楚晚舟私下以灵魂为誓将情蛊埋藏于对方体内的时候，楚晚舟情真意切地说情蛊可以让他们随时感受到彼此的情感。

可就在楚晚舟对小狐狸产生哪怕只有一丝的心意时，白知瑶在修罗天感受到的就是滔天的痛不欲生。

没关系，二十四个时辰后，她会进虚空殿洗髓，断情绝爱。

永远的离开楚晚舟。




白知瑶痛晕过去。

又被人一泼冷水浇醒。

阿莲的咒骂声响起：“你们这么对待龙女，是要遭天谴的！不得好死！”

岳琦裳厉声呵斥：“来人！把这小贱人的指甲给我都拔光，我看她还有没有胆量再给那个瞎眼主子出头！”

阿莲撕心裂肺惨叫着，随即昏了过去。

白知瑶意识刚刚回神，才意识到现在她被绑在柱子上，用一个极其羞辱的姿势，四肢大敞着。

分明双眼是一片漆黑，可她却低眸好似看见了楚晚舟偏过头去不看她的模样。

“阿舟，阿舟，我疼。”

养父冷嗤一声，在他看来，原本两人的结合就不是好的因果。

从一开始，他就不同意这门婚事，魑魅只是正好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点火索。

养父怒喝：“白知瑶！你可知罪。”

白知瑶一动不动，浑身惨败虚弱，楚晚舟没替她说过一句话。

片刻，周围一片寂静，白知瑶用气声一字一句说：“不知。”

楚晚舟拧起眉，岳琦裳恰到好处吐血，大度地替人求情：“不怪知瑶姐姐，是我自作主张跟上去掉了下去，不小心龙气入体，都怪我不长眼。”

岳琦裳哭着，魑魅补刀：“主上！白知瑶憎恶楚晚舟对岳姑娘上心，我亲眼看见她把龙气凝成露水，让阿莲放在岳姑娘的汤药里！”

养父隔空猛地一巴掌扇过去，白知瑶原本就被情蛊反噬的差不多的身体硬生生承受着，垂着头没了声息。

楚晚舟其实是不忍的，原本这几日白知瑶对他极为冷淡他就有意要惩治她，况且她可是真龙，刚才的战事也是小打小闹，根本伤不了白知瑶。

所以楚晚舟笃定，白知瑶一定是又是那小女子脾气犯了，在吃醋，因此故意装出一副羸弱的样子想要博得他的关注。

白知瑶此刻昏昏沉沉，各处感官都充斥着血腥味，她第一次知道，原来痛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麻木。

养父面无表情吩咐：“去，把龙筋和龙角取来，我就饶她不死。”

楚晚舟也懵了一瞬，刚想要说话，岳琦裳在他的怀中不急不缓吹了口气，楚晚舟的眼神变得呆滞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。

白知瑶的龙形被迫显现，龙尖叫嘶嚎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修士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心悸。

利刃猛地刺进坚硬的龙鳞边缘，往上一翘，悲惨的龙鸣霎那间响彻天地！

不远处阿莲叫到沙哑，眼中竟流出血泪，最后昏死过去。

两个时辰，白知瑶浑身雪白倒在血泊里，养父看着手中带血的龙筋和龙角满意的点点头。

他转头随手一放，他才不在乎这东西有多珍贵，不过此刻他的心舒坦极了。

白知瑶醒来时，是在楚晚舟的怀里，楚晚舟的气息包裹着她。

楚晚舟试图说服她：“瑶瑶，我来晚了。”

其实他一直都在。

“我刚刚去打扫战场，不知道你受了这样的苦。”

他亲眼看着你的血流干。

“瑶瑶，养父很生气，我不想让他伤害你，他说只要我同意纳岳琦裳为妾，以后谁都不会来打扰我们。”

骗子。

楚晚舟以为，她看不见，便不知道他刚才不在这里了吗？

白知瑶连哭、喊的力气都没有了，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。

她想自己可能没办法去虚空殿了，死了也好，也是种解脱。

白知瑶彻底放任自己堕入深渊，她也不想要什么洗髓重生了，也不想去天外天了。

就在此时，变故突生！

修罗天的天空开始放出异样的光彩，白知瑶身上也有若隐若无的神光。

养父催促道：“晚舟！我看今日就是良辰吉日，三个时辰后便是子时，正巧天有异象，良辰吉日！”

岳琦裳眼睛放着光，拉扯着楚晚舟的衣袖摇摇晃晃：“阿舟，她不是龙女吗？她那么强，不过是筋和角而已！还会再长出来的！”

楚晚舟也是这样想的。

还会再长出来的，没关系的。

于是他轻声安慰白知瑶：“瑶瑶，你放心，你还是修罗天最尊贵的鬼王夫人，等你好些，我再同你好好讲。”

可白知瑶听不到，也不想听了。

再强的龙也不过是肉体凡胎。




两个时辰过去了，楚晚舟去洗舆，直到夜很深了才回来。

楚晚舟像往常一样把头埋进白知瑶净白的颈窝，白知瑶轻轻躲开他的触碰，往前挪了挪。

其实只要楚晚舟坐起身看一看，就能看见白知瑶在哭。

但楚晚舟选择不去多想。

只见他长臂一伸，将白知瑶圈进怀里。

他摩挲着深吸着白知瑶身上香软的味道，哑声开口：“瑶瑶，有件事同你商量。”

楚晚舟停顿片刻，滴水不漏地撒着谎：“养父有个私生女受了重伤，想要送来这里养段时间，你意下何如？”

楚晚舟又说：“你若不愿，我就回绝。”

白知瑶闭上眼，难过极了。

他在一步步试探白知瑶的底线还浑不自知，白知瑶早就被伤的体无完肤。

明明早就越过白知瑶能接受的底线。

她没有迟疑就淡淡点头，轻声答应：“都好。”

楚晚舟亲吻白知瑶细软发丝，喃喃自语：“瑶瑶怎么这么体贴，我是这天上地下最幸福的夫君了。”

等楚晚舟醒来时，身边早就空无一人。

他皱皱眉，以表示对白知瑶冷淡行为的不悦，白知瑶向来听话可人，但这几天却屡屡晾着他，他不喜欢这种冷淡。

但是白知瑶太乖了，他又不舍得真对她狠下心来，于是决定大度的原谅她。

很快，楚晚舟就把自己在外面养的小狐狸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带回了家。

白知瑶高坐明堂，可岳琦裳进来后礼都不行一个，眼睛瞧向别处，手指缠绕发丝，一副无所谓地神情：“见过龙女。”

白知瑶瞪着大眼睛坐在上面，像个装扮精致的漂亮娃娃。

岳琦裳挑衅般飞身上前，被楚晚舟拦下，怒喝她：“阿裳，不得无礼。”

白知瑶弯起眼睛，心在滴血，脸上却笑眯眯地温柔极了：“好了阿舟，不要吓到小姑娘。”

岳琦裳嗤笑一声，白知瑶又问：“你叫何名？”

岳琦裳因为楚晚舟凶她，正撅着嘴不吭声闹脾气呢，楚晚舟无奈替她回复：“岳琦裳，是父王第八十七位夫人生的孩子。”

岳琦裳又是戏谑地冷哼一声。

白知瑶若有所思点点头，轻声细语却不怒自威：“岳琦裳，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
而与此同时，白知瑶从岳琦裳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。

岳琦裳刚才跟楚晚舟肌肤相处时，周身有不寻常的异动，像是某种神秘久远的魔族法术。

白知瑶冷不丁想起来，如果两人其中有人移情别恋，同心情蛊便会择心而噬，令变心人痛不欲生。

当两人其中一个有危险的时候，另一人即使远在天边亦能有所感应。

可她吐血、悲伤，楚晚舟置若罔闻，明明私养在外偷香变心的是楚晚舟，可痛的撕心裂肺的却是她，楚晚舟没有丝毫一样，像被什么屏蔽了一样。

这是怎么回事呢？白知瑶静静思索着。

不等楚晚舟准备给岳琦裳的舞乐正式开始，有属下来报，忘川河暴动。

神仙和数十位鬼修打了起来，楚晚舟看向白知瑶，还不等开口，白知瑶周遭瞬间被龙的庄严肃穆包裹

白知瑶此刻像最高权力的战神，连鬼王楚晚舟都被他压低几分。

她有条不紊吩咐：“安排好岳琦裳，我先去，你随后。”

随后风一样瞬间消失不见。

岳琦裳眼睛都恨红了，楚晚舟刚才看着白知瑶眼睛一眨不眨，眼神满是欣赏和眷恋。

她发誓，她不会让白知瑶好过的。

战场上，伪神散发十成十的真仙力量，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神之力，不过足以瞬间让一半以上鬼修瞬间魂魄陨灭。

白知瑶的声音从空中淡淡传来：“住手。”




伪神杀红了眼，却发现自己的动作被强行禁锢住，法力再也使不上分毫。

真龙威力便是如此，如今的天上地下，除了行踪难定的无上神和真龙白知瑶还在三界，其他的神早都去天外天潇洒了。

等到楚晚舟赶到时，一切早被白知瑶摆平了。

楚晚舟来到她身边，发现白知瑶此刻的气息极为不稳，摸住纤细的手腕竟发现她的一半修为近无！

楚晚舟脸一下子沉了下来，恨不得亲手杀了刚才作乱的鬼修，白知瑶摇摇头，把他的手掌轻轻拂开。

那几个鬼修还不至于让她受伤至此。

她的伤主要是这些时日情蛊反噬造成的。

突然一声惊呼，岳琦裳不知何时跟了上来，但她修为极低，哪怕是他们的法术余韵都能让岳琦裳翻个跟头站不住脚。

岳琦裳被打破的一方鬼域塌陷吸引过去，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掉进去。

与此同时，情蛊作祟，白知瑶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。

可楚晚舟只是捏了捏她的手，以为白知瑶只是普通的伤，头都没回一心关心岳琦裳：“瑶瑶，琦裳本身就弱，我去救她，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
然后飞速施展法术去救岳琦裳。

可楚晚舟不知道，他现在越是为岳琦裳忧虑焦心着急，白知瑶体内的情蛊躁动的越厉害。

因此当他救到岳琦裳，把人抱在怀里时，白知瑶受到的是千百倍的穿心之痛。

楚晚舟瞪大眼睛，看着白知瑶摇摇晃晃的从天上掉下来。

而岳琦裳手抚着楚晚舟宽阔的胸膛，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
白知瑶受了重伤，身边却只有个贴身侍女阿莲照顾，楚晚舟不知所踪。

阿莲默默为主子掉眼泪，楚晚舟当然不知道，整座鬼王殿都在传岳琦裳得了恩宠的消息。

她到处碰壁，谁都拦着她将神主受重伤的事情告诉楚晚舟。

白知瑶幽幽转醒，她看不见阿莲的脸，但悲伤太过浓郁想忽略都难。

白知瑶毫无生气轻声询问：“阿莲，几时了？”

阿莲强忍哽咽，将泪水咽进肚子里：“快要午时了。”

白知瑶算着，快了，就快了。

自从逆鳞被拿回来后，她就加快速度吸收逆鳞的能量。

她低估了情蛊的噬心程度，怕到时候连洗髓都撑不过。

不久下人来报，楚晚舟送了千年灵芝过来。

阿莲没好气的接过来，来送的小鬼语气不满：“你瞪我做什么？孰轻孰重不知道啊？现在岳姑娘病入膏肓，鬼王大人自然是陪着岳姑娘了！真不懂事！”

像是在骂阿莲，又像是在暗戳戳的讽刺白知瑶的失宠。

当初楚晚舟要娶白知瑶，整个修罗天没人看好，是楚晚舟以雷霆之势压住这些人不敢在白知瑶面前放肆。

可现在楚晚舟偏宠岳琦裳，没人再对白知瑶客气，恨不能她现在就地死去才善罢甘休。

小鬼不怕死的继续得瑟：“鬼王大人为了岳姑娘一声不吭将刀捅进心脏，只为了取心头血给岳姑娘疗伤，当真是情深义重呀！”

阿莲见状，连忙把话多的小鬼赶了出去。

阿莲回到床榻前，发现白知瑶整个人都剧烈颤抖着，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。

是的，白知瑶快要痛死了。

她睁着无神的双眼，再也无法压抑的哭泣起来。

就在白知瑶痛苦难耐之时，另一重灾祸接踵而来。

楚晚舟的养父到场，大声质问着是谁伤害他的宝贝女儿。

一众小鬼吓得瑟瑟发抖，统一口径说是龙女座下的阿莲干的。

他们还没胆子大到敢直接骑在真龙头上撒野，都忌惮着她那上古龙的力量。

一众小鬼中，岳琦裳的侍女魑魅不安好心转了转眼睛，忍着惧意直言：“主上！奴以性命担保，阿莲是受其主龙女白知瑶指使，狠下毒手残害岳姑娘！”

养父勃然大怒：“区区一个龙女，嫁到了我修罗天便要遵守我修罗天的规矩！”

“就算是真龙，在修罗天也得给我跪着走！”




第二天，楚晚舟给白知瑶带了无量净天千年才落的酿果，他知道白知瑶喜爱吃甜，打算亲手用千年酿果做酿果糕。

白知瑶心中涌上酸涩，楚晚舟可能自己都没注意，他已经很久没有给她亲手做甜食了。

她的嗅觉极为灵敏，眼睛弯起来闪着星光，勾起嘴角：“这是酿果？”

楚晚舟指腹刮着白知瑶得鼻尖，温柔的声音里满是宠溺：“真是一只小馋猫。”

白知瑶闻着散发出香甜味道的甜食，心中却味同嚼蜡泛着苦涩。

白知瑶晃晃脑袋，带着笑意轻声开口：“我不想吃。”

楚晚舟没抬头，细致切着糕点，“怎么了？”

白知瑶语不惊人死不休：“这酿果是假的，一股子狐狸味。”

楚晚舟切糕的手一滞，心中警铃大作，装作不在意：“瑶瑶真会说笑，府里连只兔子都没有，哪里来的狐狸？”

他以为白知瑶是随口胡诹，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岳琦裳趴在窗沿上笑眯眯看着他。

楚晚舟心猛地沉了下来，一边装作无事发生安抚白知瑶，一边给岳琦裳使眼色让她赶紧离开。

“瑶瑶，快来吃糕了。”

岳琦裳肆无忌惮从窗户外跳了进来，还在白知瑶睁着的眼睛前挥了挥手，妖冶的脸露出戏谑的笑容。

白知瑶瞪大眼睛，坐直身体：“阿舟，你这酿果真是假的，无量真人骗你的，你没闻到狐狸味吗？”

白知瑶看不见，但听得见有什么从窗户进来了，现在在楚晚舟身旁。

龙何其敏锐，心中名为背叛的利剑刺得更深。

岳琦裳在楚晚舟面前蹲下，柔似无骨，大胆撩拨着楚晚舟紧绷的神经。

楚晚舟发出一声轻微闷哼，白知瑶轻声询问：“阿舟，怎么了？”

白知瑶另一边垂下的手指紧紧掐进肉里。

楚晚舟声音极低，语速很慢像是在隐忍着什么：“没事。瑶瑶张嘴，夫君喂你。”

白知瑶忍着眼中的酸涩微微张嘴，楚晚舟手中的勺匙磕在白知瑶柔嫩的唇上，位置没对上。

白知瑶眨了一下无神的眼，倏地豆大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。

楚晚舟心跳一下子加快，可是身下的人仗着宠爱有恃无恐的撩拨他，他正处于冰火两重天，光天化日羞辱自己身旁的妻子，好像能给他带来别样的刺激。

白知瑶猛地站了起来，小声说：“阿舟，我有些不舒服，先走了。”

楚晚舟胡乱应了一句嗯，他现在哪里还有空顾得上白知瑶，但凡他此刻没有那么沉浸，都能感受到白知瑶周身围绕着的悲伤。

白知瑶转身后，身体颤了颤，慢慢走着，泪水无声从睁大的眼睛流下。

楚晚舟太过分了。

白知瑶想起成婚时，楚晚舟掷地有声的誓言，说要与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
她看不见，但能清晰感受到楚晚舟的真心实意。

可楚晚舟现在的一言一行让白知瑶清晰的知道，爱，原来也是会消失的。

白知瑶攥紧曾经自己亲手用刀割下的逆鳞，好像再次感受到那弑心入骨的痛。

上了枷锁的真龙在心间痛苦低鸣，她孤独疗愈不断流血的伤口。

真龙自救，倡鬼苟活。